我叫秦霜,青羽门的万年扫地僧。
入门十年,修为炼气三层,别人御剑飞行,我用腿脚爬山。
宗门上下都拿我当反面教材,激励新来的弟子:“看到没,不好好修炼,以后就跟她一样,扫一辈子地!”
他们不知道,我不是不能修炼,我是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,这个世界就没了。
我修的是无情道,太上忘情,唯一的追求就是清静。
直到有一天,宗门那个被誉为百年一遇的天才,带着他的一帮跟屁虫,非说我偷了他的灵草,还要废我修为,把我赶出宗门。
我看着他们,叹了口气。
行吧。
总有那么些想不开的,非要逼我活动一下筋骨。
也好,后山这片地我扫腻了,是时候换个山头睡觉了。
我叫秦霜,青羽门扫地的。
这活儿**了十年了。
从我十五岁被那个倒霉师父捡上山,到现在二十五岁,我的修为一直稳定在炼气三层。
这个修为,怎么说呢,就是刚引气入体,能勉强点燃一张符纸,还可能把自己眉毛烧了的那种水平。
我们青羽门看门的石狮子,灵气都比我足。
所以,我在宗门里是个名人。
一个活的反面教材。
新弟子入门,长老们都会指着在后山勤勤恳懇扫落叶的我,痛心疾首地说:
“看见那个女弟子了吗?入门十年,毫无寸进!这就是你们不好好修炼的下场!都给我引以为戒!”
每到这时,新来的小萝卜头们就会齐刷刷地看向我,眼神里充满了同情、鄙视,以及一丝丝优越感。
我通常会配合地抬起头,冲他们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,然后继续低下头,跟一片死活扫不进簸箕的叶子较劲。
演戏要演**嘛。
其实我挺喜欢这份工作的。
后山清静,没人来打扰。
每天的工作就是把这片林子里的落叶扫干净。说是扫干净,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。风一吹,又落一地。
长老们都懒得管我,只要我别死在后山,给宗门添晦气就行。
我每天扫完地,就喜欢爬到最高那棵梧桐树上,找个舒服的树杈躺着睡觉。
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,暖洋洋的。山风一吹,舒服得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。
对我来说,这就是最好的修行。
我修的道,叫无情道。
这玩意儿跟宗门里传的那些正儿八经的功法不一样。它不求灵力多浑厚,不求境界多高深。
它只求一件事:清静。
断情绝欲,无悲无喜,天塌下来也别耽误我睡觉。
我那个倒霉师父说,只要我能把无情道修到极致,就能跳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,成为真正逍遥的存在。
我觉得他就是懒得教我,随便找了个借口。
不过这功法确实挺适合我的。
这些年,我心无旁骛,每天扫地睡觉,修为……哦不,是心境,确实提升了不少。
比如现在,我就能做到心如止水,哪怕有一群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嗡。
“秦师姐,又在这儿偷懒呢?”
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树下传来。
我眼皮都没掀。
是柳飞燕,宗门里最爱搞事的小师妹之一。
她身边还跟着几个女弟子,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。
“人家秦师姐这不叫偷懒,这叫劳逸结合。”
“就是就是,扫地多累啊,还不许人休息一会儿?”
她们叽叽喳喳,笑声跟淬了毒的银针似的,句句扎人。
我翻了个身,用**对着她们。
别打扰我睡觉,谢谢。
柳飞燕见我不搭理她,有点不爽。
“秦师姐,你这扫帚都快包浆了,怎么还用着呢?要不要师妹我送你一把新的法器扫帚?自动清扫,还能当飞行器用,可方便了。”
她这是在嘲讽我连个像样的法器都没有。
我心里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
法器?
我这把扫帚,是我用建木的树枝随便削的。
建木是什么?那是传说中连接天地人神的神树。
用它的树枝当扫帚,我都觉得有点奢侈。
至于飞行,我倒是想,可我怕我一飞起来,这方圆百里的灵气都得被我吸干,到时候整个青羽门都得跟着我一起飞升。
那动静太大了,不清静。
所以还是用腿走路吧,环保。
“秦霜!你聋了吗?柳师妹跟你说话呢!”
一个男人的声音吼了过来。
这声音我熟。
赵天佑,我们青羽门的首席大弟子,百年一遇的修炼奇才。
今年二十二岁,已经是筑基后期,半只脚踏入金丹大道了。
长得人模狗样,就是脑子不太好使。
他是柳飞燕的头号舔狗。
柳飞燕一皱眉,他就觉得天底下的人都对不起他家小师妹。
我慢悠悠地从树上坐起来,打了个哈欠,揉了揉眼睛。
“哦,赵师兄,柳师妹,早啊。”
现在都快中午了。
赵天佑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。
“秦霜!你这是什么态度!飞燕好心好意关心你,你竟然敢无视她?”
我眨了眨眼,一脸无辜。
“我没无视啊,我这不是睡着了嘛。赵师兄,有事吗?没事我继续睡了,昨晚没睡好。”
我指了指我的黑眼圈。
这倒是实话。
昨晚后山那头不知道哪个倒霉蛋渡劫,雷声轰了我一晚上,吵得我心烦。
我差点没忍住,一巴掌把那片雷云拍散。
后来想想,算了,渡个劫也不容易,别打扰人家。
赵天佑被我噎得够呛。
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么理直气壮的废物。
柳飞燕赶紧上来,拉了拉他的袖子,一脸委屈。
“天佑哥,你别怪秦师姐了。她……她可能就是这样的性子。是我不好,我不该来打扰她清修的。”
好一朵娇弱的小白莲。
“清修?”赵天佑冷笑一声,“她也配?一个炼气三层的废物,修的是什么?扫地功吗?”
周围的弟子都哄笑起来。
我没笑。
我只是看着赵天佑,眼神很平静。
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。
“你看什么看?我说错了吗?你就是个废物!是我们青羽门的耻辱!”
我点点头。
“嗯,你说得对。”
说完,我躺下,准备继续睡觉。
这下,连赵天佑都懵了。
他大概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羞辱我,结果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不,我连棉花都懒得当,我直接躺平了。
气氛一度非常尴尬。
柳飞燕眼珠子一转,突然惊叫一声。
“呀!天佑哥,你的九叶凝神草!”
她指着我身下不远处的一片药圃。
那是我平时顺手种着玩的。
赵天佑脸色一变,立刻冲了过去。
“我的九叶凝神草!怎么少了一株!”
他怒吼着,像一头发疯的公牛。
然后,他猛地回头,死死地盯着我。
“秦霜!是不是你偷了我的灵草!”
我眨了眨眼。
来了。
终于开始搞事了。
我早就看到柳飞燕偷偷摸摸在那片药圃里干了点什么。
没想到是玩这种栽赃陷害的幼稚把戏。
我叹了口气。
看来今天这觉,是睡不成了。
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