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叫简溪,清云宗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,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一条合格的咸鱼,混到筑基成功,领一份养老月例。

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我好像被人下了咒。

挖灵草,别人挖到的是百年份的,我一锄头下去,一窝噬心蛊。

去后山打水,别人打上来的是甘甜灵泉,我一桶上来,半桶是上古凶兽的口水。

就连走路,都能被天上掉下来的鸟屎砸中,仔细一看,那鸟屎里还裹着一颗未消化的剧毒妖丹。

整个宗门都把我当成了瘟神,人人避之不及。

我没觉得有什么。

噬心蛊嘛,正好拿来研究一下毒经,炼成的丹药在黑市上卖了个好价钱。

凶兽口水,提纯一下,是淬炼法宝的绝佳材料,我的板砖都升级成了灵器。

至于那颗剧毒妖丹……拿来给宗门大阵当能源,效果比十块上品灵石还好。

我只是顺手而为,没想到,我在宗门的地位越来越高,成了人人追捧的“祥瑞仙子”。

而在万里之外,那个花重金给我下咒的七煞宗少主,正对着他的水镜法宝,一口又一口地喷着血。

他想不通,为什么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“厄运缠身”咒,最后应验到了他自己头上。

我叫简溪,是个修士。

准确说,是清云宗外门一个刚引气入体没几年的菜鸟。

我的人生信条很简单。

不争,不抢,不冒头。

每天按时去灵田除除草,去后山提提水,然后回自己的小破屋打坐。

争取早日筑基,当个咸鱼长老,每天喝茶看报。

这日子本来挺舒坦的。

直到三天前。

那天我跟往常一样去灵田挖“凝露草”。

这是宗门最基础的任务,一阶灵草,就是大路货。

唯一的优点是长得快,好养活,交够了任务量就能换一颗下品灵石。

我旁边的师兄一锄头下去,挖出一株三百年的。

灵光闪闪,叶片跟玉雕似的。

他激动得嗷嗷叫,管事长老当场奖励了他十颗灵石。

我挺羡慕,但也就那样。

命里有时终须有,命里无时莫强求。

我掂了掂自己的小锄头,找了个看起来风水不错的地方。

一锄头下去。

感觉土质松软,有戏。

我心里默念:“两百年就行,我不贪。”

结果扒开土一看。

一窝黑漆漆、蠕动着的小虫子,正冲我张牙舞爪。

“噬心蛊。”

我旁边的师兄脸都白了。

“简溪!快跑!这玩意儿沾上就死!”

他连滚带爬地跑了。

整个灵田的人都跑光了,看我的眼神跟看死人一样。

我没跑。

我蹲下来,仔细看了看。

噬心蛊,毒经里有记载。

剧毒,但也是炼制“蚀骨丹”的主材料。

一颗蚀骨丹,在鬼市能卖五十块下品灵石。

这里,少说也有一百只。

我默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玉盒,一只一只地把它们装了进去。

收工。

今天任务没完成,但是好像……发了笔小财。

晚上,我回到自己的小破屋。

把门关好,窗户也拿符纸贴上。

然后把那盒噬心蛊倒了出来。

小虫子们很活泼,在我布下的小小结界里爬来爬去。

我翻开一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淘来的《万毒纲目》。

书页泛黄,上面还有几个油印子。

“噬心蛊,性阴寒,喜食修士精血,可入药,需以三阳火炼化七七四十九个时辰……”

我没有三阳火。

但我有灶台火。

我架起我那口炼丹用的小破炉子,把噬心蛊一股脑丢了进去。

然后,添柴,烧火。

炉子被烧得通红。

里面传来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。

我一边烧火,一边啃着冷掉的馒头。

心里还挺美。

这要是真炼成了,我下个月就不用去灵田吃土了。

三天后,炉火熄灭。

我小心翼翼地打开炉盖。

一股奇特的药香飘了出来。

炉底,躺着三颗黑不溜秋的丹药。

上面还有几个丑丑的丹纹。

成了。

蚀骨丹。

虽然卖相差了点,但药效绝对杠杠的。

我把丹药收好,准备过几天偷偷溜下山,去鬼市换成灵石。

心情一好,我决定去后山打点灵泉水,犒劳一下自己。

刚到后山泉眼。

几个同门正在那里排队。

看到我,他们“唰”地一下散开了。

有个胆子大的,离我十米远喊:“简溪,你怎么还敢出来啊?”

“就是,你挖出噬心蛊的事都传遍了,晦气!”

“离她远点,别被传染了厄运!”

我没说话。

走到泉眼边。

他们让开了一条路,生怕碰到我。

我把木桶丢下去,打了一桶水。

提上来的时候,感觉有点沉。

我打开桶盖。

一股腥臊味扑面而来。

桶里的水,不是清澈的泉水,而是浑浊的、黄绿色的液体。

黏糊糊的,还冒着泡。

“我的天,那是什么?”

“好臭!是妖兽的口水吗?”

“简溪也太倒霉了吧!打个水都能打到这种东西!”

众人又退后了十几米。

我看着桶里的液体,没说话。

掏出一根银针探了进去。

银针瞬间变黑。

我又拿出一块测灵石丢进去。

测灵石“滋滋”作响,然后裂开了。

我眼睛亮了。

《天工开物》里有记载。

上古凶兽“吞天蛤”的涎液,蕴含极强的腐蚀性灵力。

是淬炼法宝的顶级材料。

尤其是对我这种穷鬼来说,我的武器就是一块捡来的黑铁板砖。

要是用这玩意儿泡一泡……

我盖上桶盖,一言不发地提着桶就走。

身后传来同门的议论声。

“她不会是要把这桶毒水喝了吧?”

“疯了疯了,厄运缠身把脑子都搞坏了。”

我没理他们。

回到小屋,我把我的黑铁板砖丢了进去。

板砖刚一接触液体,就冒起了黑烟。

发出“滋滋啦啦”的声音。

我盖上盖子,在外面贴了张“静心符”。

然后,我就坐在门口,继续啃我的冷馒头。

等着我的板砖升级。

我寻思着,这运气,好像也不是那么差。

与此同时。

万里之外的七煞宗。

一个穿着黑袍的年轻人,正看着面前的一面水镜。

水镜里,正是我提着一桶口水回家的场景。

“废物!”

年轻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。

“鬼长老!你不是说‘厄运缠身’咒万无一失吗?她怎么还活蹦乱跳的?”

他叫厉飞,七煞宗的少主。

他爹,就是当年被清云宗宗主一剑砍了的七煞宗宗主。

这仇,他记了一百年。

他身边一个干瘦的老头,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。

“少主息怒……这……这咒术刚开始,威力还不显……”

“不显?她挖到噬心蛊,转头就炼成了毒丹!她打到凶兽涎液,看样子是准备炼器!你管这叫厄运?”

厉飞气得脸都绿了。

“我花了三千上品灵石,不是让你给她送机缘的!”

鬼长老擦了擦冷汗。

“少主放心,这只是开胃菜。咒术的力量会层层递进,她的厄运会越来越强。下一次,她出门就会遇到山崩地裂,看她还怎么把山给炼了!”

厉飞喘着粗气,指着水镜。

“我再信你一次!要是再出岔子,我拿你的皮来做法器!”

鬼长老吓得一哆嗦,连连磕头。

他看着水镜里的我,眼神阴狠。

“小丫头,我看你下一次还怎么笑得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