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……一个硬皮本子在他脚边摊开,上面的人物画笔触生涩得可笑。
右下角,“含温”两个字被铅笔描得很深。
那是他的笔迹。
那时他想追上我的脚步,便也自学着画画。
我发现后,笑着抱住他:“谢子焕,等你画够了100幅我,我就嫁给你好不好?”
然后在他画到第99幅的时候,我说了分手。
谢子焕咬着牙,呼吸乱了,心也乱了。
他蹲下身捡起画本,眼里的情绪一点点变得漠然。
啪嗒。
火苗从火机窜起,点燃了本子,也烧尽了他残存的情绪。
他说:“赵含温,我等着你来找我,我们好好算笔账。”
本子落地的瞬间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像一声迟来的告别。
谢子焕直起身,深呼了口气,压住胸腔里翻涌的燥意。
他看着满地的狼藉,转身走出地下室,拿起车钥匙去了公司。
刚到办公室门口,就见助理正带着几个人搬挪一样大件。
谢子焕随意一瞥,防尘布滑落一角时露出的鲜亮的色彩让他眸光一紧。
他冷声开口:“你们在干什么?”
助理看见他,连忙开口:“谢总,这是慈善会刚送过来的画。”
谢子焕的目光扫过那副画,脸上一片冰冷:“扔去城南仓库。”
助理面露不解,要不是喜欢,谢总怎么会豪掷两千万买下它?
可要说喜欢,怎么又要丢去仓库?
他不敢多问,立马应道:“好的谢总,我这就去安排。”
谢子焕没再说什么,进了办公室坐下。
随手翻开桌上的文件,却好半天也没翻过页。
没多久,助理就回来了,他握着刚挂断的电话,恭谨汇报。
“谢总……主办方那边说,目前联系不上画家本人。”
谢子焕头也没抬,只淡漠出声:“那是他们的事,其他的不用跟我说。”
助理顿时意会,谢子焕这就是让主办方必须完成他的要求了。
想清楚后,助理还是说道:“我会跟主办方那边接洽。”
“只是他们说,画家当时委托他们卖画时已身患绝症,所以他们也不确定能不能找到人。”
谢子焕猛地抬头,冷厉的脸色惊的助理心脏一抽。
可下一秒,我的话却从谢子焕脑海闪出——
“有的画家喜欢编一些身患绝症的故事,好把画卖高价,真把买家当傻子了。”
谢子焕脸色更冷,他唇角扯开讽刺:“看来赵含温也变成了她最讨厌的那种人。”
他抽出文件,对助理吩咐:“跟主办方说,要么我见到人,要么我退了画。”
慈善晚宴已经结束,要是有买家退货,就证明晚宴名不副实,对主办方的声誉极为不利。
助理看着谢子焕淡漠的神色,只能应声。
直到天色擦黑,谢子焕才走出办公室。
回到家刚推开门,谢子焕就听见地下室传来响声。
他走过去,看着在里面忙活的赵月舒,皱眉道:“这些事让工人去做就行。”
赵月舒先是吓了一跳,转头看见他,脸上顿时有了笑。
她娇声道:“那怎么一样,这可是我的私人领地。”
谢子焕没再说话,只是目光扫过这间变得面目全非的地下室,陌生感油然而生。
赵月舒眼神一闪,问道:“怎么了?我摆放的东西有问题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