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平稳地开出别墅区。
我从后视镜里看见傅清君追了出来。
她没有喊,也没有跑,只是站在原地,看着我的车越开越远。
我收回目光,闭上眼睛。
脑子里浮现的,是一周前那个下着暴雨的夜晚。
那天,是我所谓的养父母,也就是我的亲叔婶,他们儿子结婚,打电话让我回去喝喜酒,其实就是要钱。
我不想去。
他们就用我小时候的照片威胁我。
那些我被关在小黑屋里,饿得皮包骨头的照片。
说我不给钱,就把这些照片发给媒体,让所有人都看看,苏家风光无限的真少爷曾经是个什么货色。
我没办法,只能过去。
我被他们堵在一条没有灯的小巷里。
三四个男人,喝得醉醺醺,满嘴污言秽语。
“小轩,现在是大老板了,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?”
“二百万,一分不能少,不然,今天就别想走了。”
我害怕得浑身发抖。
我拼命给傅清君打电话。
一遍,两遍,三遍。
我一共打了七遍。
她一个都没接。
雨太大了,我的手机很快就进了水,黑屏了。
最后,我摘下了我身上唯一的念想,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枚玉坠,塞给了他们,才换回了我的清白。
那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。
我回到婚房时,全身湿透,狼狈不堪。
傅清君也在。
她和苏恒正窝在沙发里看喜剧电影,笑得很开心。
茶几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零食。
看见我,她只是皱了皱眉,语气里满是嫌弃。
“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?脏死了。”
我看着她,问她:“为什么不接我电话?”
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,轻描淡写地说:“哦,开了静音。”
“陪小恒去给你挑新婚礼物了,没注意。”
苏恒立刻举起一个精致的盒子,打开,里面是一条别致的领带夹。
“哥哥,你喜欢吗?我和清君姐跑了好几家店才找到的,最配你的那件礼服了。”
那一刻,我心里的某一处彻底碎了。
我的安危比不上他们的一场电影,我的求救比不上他的一场表演。
我救命的电话,她一句开了静音就结束了。
第二天,傅清君处理完文件才像突然想起来一样问我。
“对了,昨天那么急着找我,到底什么事?”
我说:“没事了。”
她点点头,真的就没再追问。
从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,这场所谓的婚姻,这场所谓的爱情,都该结束了。
民政局的那一幕,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飞机冲上云霄。
我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。
巴黎,母亲的故乡。
我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