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选前十日,储秀宫组织才艺预演。
贵女们各显神通,琴棋书画、歌舞刺绣,令人眼花缭乱。
林玉姝展示了一曲《高山流水》,琴艺精湛,意境悠远,赢得满堂喝彩。
轮到我时,我选择了刺绣。
一方素白绢帕上,我用顾绣技法,绣了一丛幽兰。
针脚细密,配色淡雅,最妙的是兰叶上的露珠,用了特殊的丝线,光线一照,竟真有水光盈盈之感。
负责教导的嬷嬷看了,连连点头:
「这顾绣技艺,没十年功夫下不来。林二小姐年纪轻轻,竟有如此造诣。」
皇后娘娘恰在此时过来巡视。
她走到我面前,拿起那方帕子仔细端详,眼中露出赞赏:
「好绣工。这露珠的绣法……可是失传已久的珠光针?」
「娘娘慧眼。」我恭敬道。
「外祖母曾传授此法,臣女愚钝,只学得皮毛。」
「你外祖母是……」
「江南顾氏,顾云袖。」
皇后眼中闪过讶异:
「竟是顾大家的传人。本宫年轻时,曾得顾大家指点绣艺,可惜……罢了,都是往事了。」
她放下帕子,温声道:
「好好准备,本宫期待你在复选时的表现。」
「谢娘娘。」
皇后走后,林玉姝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。
当晚,她便来找我:
「妹妹何时学了顾绣?姐姐竟不知。」
「外祖母在世时教的,这些年闲来无事,便绣着玩。」我轻描淡写。
那时候,林玉姝还在庄子上呢。
「妹妹真是深藏不露。」
她笑了笑,笑意却未达眼底。
「只是这储秀宫中,锋芒太露未必是好事。妹妹还需谨记,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。」
「姐姐教诲的是。」我顺从地应道。
心里却冷笑。
这就急了?
好戏还在后头。
复选前三日,储秀宫发生了一件事。
贤妃娘娘赏给众贵女每人一支宫花,以示鼓励。
我拿到的是支海棠绢花,做工精致,颇为好看。
然而,林玉姝那支牡丹绢花却不翼而飞。
同时,在我的妆奁底层,发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绢花。
她当即红了眼眶,对前来调查的嬷嬷哭诉:
「玉姝不知为何会在此……妹妹若喜欢这绢花,直说便是,何苦如此……」
一时间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。
偷窃宫中赏赐,是大罪。
轻则逐出宫去,重则祸及家族。
前世,林玉姝便用过类似手段,在闺中陷害我偷她玉佩,害我被罚跪祠堂三日。
如今故技重施,倒是熟练。
我平静地看着那支绢花,忽然道:
「姐姐可否将绢花给我细看?」